作者:吴明龙

(十四)温瑞安的作品里,几乎每一部都有一个以上的新尝试,每一次打斗或相同或相近的情节时,运用的技巧都不一样,从不重复,教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从他十几岁时的武侠小说:《杀人者唐斩》,他有本事一开始就把结局的一刹在小说的第一行写了出来,然后才倒序整个过程与情节。到近年他的《刀丛里的诗》,真正的主角人物根本只是一个“影子”或“象征”,完全无须出场。他在八九年开始写《少年冷血》、《少年铁手》等系列,其贯穿全书的“主角”,自以为所作所为是对的、忠的、正确的、被逼的,然而其实是做尽伤天害理事的惊怖大将军。这种强烈的象征,不言而喻,也胆大破格,以前从来未有人这么写过!他之后流风所及,连电视剧都照指不误!他敢用上万字来描写一个心理或场景,完全没有“动作”,又敢在数千字内为求配合密而急的节奏而全不加标点符号。他描叙一件事,敢用多角度去探讨,所谓心理描写、第一人叙事观点,早在他的前、中期武侠已用遍,近期更敢以孤心孤诣天神俯瞰的角度去看人间冷暖,以一只爬虫、蛙蝮去仰望人性无常,同一件事以不同的人“罗生门”式的去表白,这已司空见怪,他甚至在一次全意识流的长篇自白当中,独具匠心的完全以写诗的语言,押韵对仗,音乐性贯串全文。这类多角度、多层次、多变化在风格统一的创作,举世之中,恐怕只有温氏武侠才会这样写、才能这样写、才敢这样写。真是应有尽有,不应有也尽有,令人叹为观止,拍案叫绝。也令其他一些人深恶痛绝,认为不知所谓、不知所云。至于懒用脑筋、失去闲情的人,根本不适合看温氏小说。

(十五)在众多武侠小说作家当中,温瑞安的“背景”也颇为“特殊”,除了他是纯文学界“捞过界”,力主通俗和严肃文学不应分家,不是对立,而该大结合、互补长短之外,他出生于大马的一个叫“美罗火车头”(听说当时仅有居民数百)的小山镇里,连华文书籍都不可或见,而他却能从那儿办中文刊物一直办到台湾去。他负笈于台,却为当时官方所不容,以致寄居香港,但目前却在中国大陆等地拥有最多的“读者”和“温迷”。当代武侠小说作家林列,但像他那样“坎坷”、“有趣”和耐人寻味的“出身”者,恐怕一个也没有。据资料所得,温氏相熟的“兄弟”、朋友,都说他对掌相、命理、术数亦有精研,功力还在文学之上,故而写出《布衣神相》系列,而他却从不把这“绝活儿”当“买卖”,扬言绝不肯收任何“红包”和“酬金”,他曾在专栏里写过,“一旦看钱份上,就不当是研究学问,不敢说真话了。”故而也绝少替人看相问卦定前程,只在专栏文章中“偶然发功”。我们也知道他兼修佛学、密宗和气功,在台还办过“试剑山庄”,以空手道、跆拳和洪拳为基础,成立过“刚击道”,当过四年的“总教练”,教过不少社里同仁的武艺,听说授武时一丝不苟,十分严厉,俱因材施教,启发深良。允文允武,本就是中国古代文人武将的特殊;内外兼修,在繁忙的现代人中又谈何容易!也有人传温“巨侠”大情大性,稍不中意,拂袖而去,话不投机,动辄大骂,且从不烟酒(这在武侠作家中怕也是个“记录”吧?),甚至不喜欢见人(他那么多的兄弟朋友又从何而来?),种种传言都有。至于温瑞安不但能写,而且善道,他的口才相当好,应变快,有急才,这倒是人皆认可的。凡听过他演讲的都知道,他的演讲完全是一种“表演”,也是“机关枪”,一发不可收拾。加上他又善于组织,把文人组合起来,成为一种坚强的阵容、强大的力量,更是他所长,他去到那里、跌到谷底,却都能办到这一点“特点”。但这么活跃和奇情的一个人,卻能和肯专心一致写了那么多作品,在过去超过十年的“武侠低潮”,几乎唯他一个在默默耕耘、孜孜不倦的创作,不倦不休,独撑大势,这的确是一个奇迹了。

(十六)温瑞安的作品还建立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就是他的江湖、武林、黑白两道是自给自足、独创一格、架构完善而自成一派的。他不再延用以前武侠小说里多不离什么秘籍、宝藏、复仇、奇遇、乃至主角历经艰辛终成大器或一男有数女倾慕那些几成武侠定律的桥段,而是开创一种崭新的、甚至十分现代的“敌我关系”。可是,这不等于他不懂擅用传统:《血河车》四部中的:《大宗师》、《逍遥游》、《养生主》、《人间世》就几乎把传统武侠情节,诸如:堕崖到坠海、传功和巧遇、绝世武功及宝藏、连同闯少林到战武当都一应俱全,一网打尽,这般“露了一手”,无疑是显示了他修力于传统武侠之处,他不再活用这种写法,非不能也,乃不为也。唯近十年他的武侠小说,个中武林架构已十分完整,不假外求,温瑞安的读者一看他的书,已浑忘什么十大门派、东邪西毒,完全进入了“温派”所经营出来“超新派”的江湖、武林中。

(十七)温瑞安的武侠小说,扩大了武侠原有的范围,这方面的笔触很多,写了许多前人未写过或从未处理过的题材与事物。例如:(1)捕快:以前的武侠多目为捕役为狗腿子、鹰爪子,但温氏认为:武侠世界里既有侠有盗,就必有捕快,一如现代有警察公安一样,所以也为古代捕快到划出特出的典型。(2)盗匪:他正面写《七大寇》,一再阐明了无分“盗”、“捕”,只要他所作所为是“侠行”就是“侠者”。(相师):他率先写《布衣神相》,从替人占卜看相算命堪舆之便,而替人趋吉避凶,他同时跟自己和别人的命运展开斗争,信命而不认命。(4)环保观念和爱护动物思想:如他近作《游侠纳兰》系列,不断的鼓吹和强调爱护小动物,从小猪猫小狗到一切微小生物,乃至树木和资源,推而广之,一视同人,齐物等观,也等同宣扬了佛家思想——这是一向避谈佛道而藉故杀戮的武侠小说世界里所鲜明的。他竟在一向“嗜杀为雄”的武侠小说里,鼓吹和表达对人类乃至动物、植物、土地的爱!(5)温氏恐怕是当今之世,写最大量武侠短篇——而且还是极短篇的作家。武侠难写(得好),这是谁都知道的,批评它不上道、不入流、一文不值的人,他自己恐怕一篇像话一点的武侠小说都写不出来。可是,武侠短篇更难写得好——至于极短篇,也写得如此铿锵有力、动人感人的,恐怕目前也仅只温氏一人,可长、中、短、极短篇四项兼顾。(6)温氏作品的人物与对白恐怕是最早“无厘头”化的始祖,熟悉温氏作品的读者,当然会记得沈太公与我是谁(1975年)、铁星月和邱南顾(1977年)、唐宝牛和方恨少的对话和性情(1985年),往往言不及义,但细想又有深义在。其实,如果古龙(如《欢乐英雄》)和温瑞安是“无厘头”的先驱者,两人绝对当之无愧。以上例举,就算不是由他独创,但至少自他笔下得到完整的架构,强化和深化。

(十八)绝大部分的武侠作家(甚至非武侠类亦然)都是应报刊杂志之邀而写作的,写长篇小说尤然。据悉温氏在杂文里自谓:他的写作“全盛期”(‪1984-86‬年)曾同时撰写十八篇报章杂志的专栏和连载,而从不必翻看前作,虽然十八种文体题材都不一样,他写来无碍。不过,这只是一段短时期而已,而他的作品大都是不是应报刋所邀而续写的,数十万乃至数百万的长篇,他甚至是多为兴趣而写,为写而写的,其中大部分是先出书而后风行,继而才有七、八个国家、地区转登、刊载的。这又是一个相当罕见的情形。数百万字的小说,可能要写数年以上,他有这样“不计得失,纯为兴趣”的热情和毅力,那也不是每位作家都能做得到的。

(十九)马来西亚藉的华人作家理应不少,但能教香港、台湾、中国大陆(包括一些偏僻乡镇)乃至美加华人都听过或知道其大名的,不容气说说一句,恐怕目前仍只得温瑞安。

(二十)温瑞安出道雖迟,但出版界前辈卻说他是第一个签订以版税计算并以文学书类包装以单行本出版的武侠小说家。根据我所收亲到的台湾“长河版”:《白衣方振眉》,早在七十年代初期,已经推出,那时候,金庸小说的删订版仍未出书,而古龙的小说得要迟至七七年后才开始重新包装在台推出;在此之前,武侠小说只是多木薄薄的册子,摆在租书店里的多于正规的书店,而且肯定不给当作文学类小说(那时香港也只流行“武林”、“环球”和“武侠春秋”出版那种“流行小说包装”的武侠小说)。目前出版温瑞安武侠最完整的仍算是香港“敦煌出版社”。台湾则以万盛出版的较齐全。(*注:此处泛指1992年前)

(廿一)温瑞安武侠版本之多,委实惊人,绝对可与金庸、古龙并齐,且尤有过之。光是《神州奇侠》系列,我就见过十一个版本;《四大名捕会京师》我所查得的则有十五种之多。他的小说一写完,就在港、台、新马、中国大陆、(韩)、同时出书。其中有些版本,笔者相信温瑞安本人也从未见过。

(廿二)他是当代武侠作家中最勇于和不吝于开章明义表明自己“师承”和推崇前辈作品的人之一。据悉他曾在大专院校开过“武侠小说课程”,专门介绍论析四九年前诸大家如:平江不肖生、还珠楼主、郑证因、朱贞木、白羽等人的作品,并在青、少年时代把卧龙生、诸葛青云、柳残阳、倪匡、金锋、蹄锋、金童等人作品在他所办的诗社和十个分社中大力推介评析,而他在文章中屡有提及:他最佩服金庸的武侠小说,而武侠功力“得悟”最深的是古龙小说。俗语有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侠坛跟文坛都一样,眼睛里容不下砂子,对同道中人贬多褒少,嫉多扶少,像温瑞安那样毫不隐瞒自己所心仪的前辈名宿,而又写了至少四、五部金庸小说论评,和办了几次古龙小说特辑的武侠作家,亦“卖少见少”,看来人说温氏狂傲,笔者郤认为他因为太骄傲,所以看来过份谦虚。

(廿三)温瑞安也肯定是写了最多“前言”、“后语”的作家。每本书——不管散文、小说、影评、诗还是短文,他都例必有稿于、校于何时何地何事件。有时,所罗列纪录的人名、事件直逾页盈张,十分离谱,当真“蔚为一奇观”。笔者认为:光是他每本书的前言后语,加起来至少可出成上、中、下三部大著,而其稿于、校于合起来也足可出成一书——这恐怕在全世界作家中亦属罕见的。不过,久而久之,这也成了“温派风格”,很多后起之秀都因而效仿,而这也成了“温瑞安的注册商标”(听说台湾真的有人把“温瑞安”三个字拿去“注册”成为“商标”了,所以真的温瑞安反而在商业上不如假的温瑞安“合法”,以至弄出了一场温瑞安VS温瑞安的闹剧),别人以此来鉴别是否“原装”温瑞安小说的线索。温瑞安作品跟古龙、金庸、梁羽生的情形一样,时给人“改头换面”、“新瓶旧酒”,甚至“冒名顶替”、“不问自写”、“张冠李戴”………五花八门,兼而有之。

(廿四)温瑞安对武侠小说的贡献如何,笔者沒意思在这儿吹捧,但他在金庸、古龙这些大师之后,在文字读者完全给其他娱乐事业电子媒介吸引过去之后,在各大报都不再刊载武侠小说之后、以及在武侠电影、电视最高潮都消褪了之后才屹屹营营的撰写武侠小说,还别出蹊径,自成一格,已可记一功;更难得的是他鼓励和栽培了一大衆年轻也写武侠小说,这种身先力行的推广,恐怕在侠坛也是第一人——以他的性情风格,恐怕在武侠作家里,他是最能和读者们“打成一片”的,这就是他的个人魅力和功力了。像他所祟仰的前辈作家里,金庸比较穏重讷言,古龙桀敖不驯,但温瑞安的朋友,“兄弟”,只怕从扫街的到扫黄扫黑的,杀猪的到唸佛的,政界财经界娱乐界乃至学者学生妈妈生的都有,他在好几篇文章里提到这点,洋洋自得,好不热闹的情态掩抑不住,笔者颇觉啼笑皆非;世上也真有这样子的人——完全就像武侠小说里的一样。鼓励后起之秀执笔创作,对他而言言,只怕沒什么好处,所以,在武侠作家群中花那么多时间心力鼓励新人写作的,恐怕温氏是最積极的一人。

(廿五)温瑞安可能也是当代武侠作家里开笔了最多故事系列,但也最多糸列“未完成”的人。到目前为止,说句不客气的话,除了五十年前还珠楼主,就要算他笔下的故事为数最多的有上沒下:没写完。虽然他一再强调且允诺会把作品续完,而且且笔者也瞭解无法写完的苦衷(其实作者比读者更急,但一本书数十或百或百万字,写完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并且也相信他不致主动找人“代笔”,但仍认为“此风不可长”。在这样“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的情形下,温瑞安的书居然还一本车的出,他也一本一本的写,读者也居然有耐心一本一本的“追”,而且追了十几年,故事仍然未完,笔者对读者、作者和出版者的毅力和魄力,在这什么都讲究速度和效率的工商业社会,视为奇谭,几近神话!

温瑞安的“破纪录”以及特色,还有很多,现只列举廿五项,其他的例如:温瑞安可能是武侠作家里在现实生活中“结义”最多的人(且不管他“朋友”的“质素”如何)、温瑞安的作品是最早给翻译成韩(朝鲜)文并在该国报章上连载的武侠作家之一、他亦可为是第一个给台湾政治單位“扣押”的武侠作家、他同时也是给新马最暢销的一份报纸“新生活报”连续四、五个月办了个“剑挑温瑞安”专栏来让读者纷纷爭议的作家………诸如此类,一概就省略了。其他读者若有兴趣,大可也提出这些更有趣的“破纪录”纪录。也许还可以包括:他是武伕作家群里个人相片出现最多的作家、题字最多的作家、以相当有型(见仁见智)鬍子为“商标”的作家、明知道《神州奇侠》、《四大名捕》、《说英雄》的时代先后有问题,少时曾在史学上曾下过功夫的他居然“知错不改”的固执作家。

说实在的,笔者的年纪与温“巨侠”刚好相差一个“班笔”,以前一直不说是“温派小说迷”,因为他的小说粗枝大叶,才情大、霸气也大,所以难免粗疏之处亦多,笔者本只喜欢,不耽迷。但恰巧笔者求学、谋生、经商的发展方向,与温氏身处之地不谋而合,只差了一个“年代”,所以多只听他过去的“辉煌事赜”,不曾加入“同一阵线”,这反而对他的人甚兴趣,远甚于他的作品。郑明娳教授曾对学生说过:“温瑞安的才气比余光中还大,却还是落得要写武侠小说维生。”我觉得这不是温瑞安的可悲处,而正是他可贵可傲之处,不信,你叫那些大骂武侠小说的人(那怕是学者)来写一部好看而有文学特质又具创意的武侠小说耒看看!温瑞安故而比余光中还“大众化”,虽然他早期的文章里曾说卵自己己深受余氏影响。

笔者跟温氏好些朋友都有交情,因而问起(不管是马、台或港)他的近身“弟妹”和密友,知晓传说里他自六十年代国小起坚持每日至少看一部电影、每天仍坚持唸书及每月阅报刊杂志四十一种(从日报到月刊都有),而迄今每天至少读书三、四个小时,还不包括上述的报刊杂志在内,难怪他遇上任何人(只要地喜欢的人)均能口若悬河,无所不谈,这点笔者曾领教过,眼见过他跟一所谓“高级知识份子”和一名粗俗不文的劳工界人士,一起高谈阔论,居然也左右逢源,宾主皆欢!少时曾当街卖雪糕、替人上山砍柴、下田耕作过!他养狗、养猫、也养魚!这些等等流言,确有其事,而且迄今不变。这就使笔者“顿悟”了温氏创作的灵感来源,也使笔者十分感动。笔者也曾“不服气”温氏是否有出版了这么多的书(一般人抄都抄不完这么多!)、那么多版本,于是真的去“调查”、“求证”,最后只有“叹服:原来是说少了,而不是夸多了。———一个人,写武侠小说写了二十八年,出版了整整四百部个人著作,至少有九个国家或地区在刊登和出版他的作品,而他今年才三十八岁,还在默默的笔耕下去,侭管似乎还没有受到适当的注意和认定。于是笔者再好好的读温氏近年的作品,那才从“感动”转而成了“激动”,这才是这个时代这时际这时候的武侠小说!他原来一直默默的在做,默默的在写!像《刀丛里的诗》这类绝世钜構,成就绝对要超越前人了,但却从未有人好好写出硏究他的论文。

笔者从原不是“温迷”,只先为他的诗所吸引,然后到今天已不折不扣是个“温迷”(但温氏小说仍是有许多值得诟病和改善的地方),份外体会到;我们较年轻的一代,已经无法忍受再一而再、再而三的逗留在原只那么三几位武侠前辈大师経典之作的世界里,那些所谓中华传统文化,已与时代节奏脱节,一再翻拍翻拍阅,冗闷重复。每一代有一仆人的歌,每代有每一代的文体,每代人有每一代人的游戏和娱乐,没道理武侠老是逗留在史记会注考证里,“冤魂不散”。基于这点,与笔者同感的朋友越来越多,打算对温氏种种“破记录”的纪录,能有人紀录下来,终于有人出来要编选一系列的“温派武侠评议”所以,大家也可以说是被“逼上梁山”,以“舍我其谁”的精神来“抛砖引玉”。

中国青年写作协会秘书长林耀德在他的“鸟瞰文学副刊”的论文里大致提到:“‘新武侠’以温瑞安为代表,他的‘超新派武侠’除了吸纳古龙‘新武侠’的剧本化结构之外,也溶入现代诗和现代主义小说文体的形式影响;八十年代末期以降,温瑞安的‘超新派武侠’已逐渐疏远了传统武侠的格局,进入了“后武侠时代”,未来发展尚侍观察,但他在武侠流变中的地位却不容忽视。张(系国)、温(瑞安)二氏本身作品都寓有颠覆“通俗文体”的性格,九十年代后类型小说摆脱了严肃/通俗对立关系的情势,由此隐见端倪。”笔者十分同意他的说法。

温瑞安,很可能是一颗当今侠坛中最新、最亮也可能最后的“明星”,如果我们不能珍而惜之,那就由之自生自灭!

原文发布于1992年12月香港敦煌出版社《剑挑温瑞安》代序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