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知风草

傅红雪——《边城浪子》

雪,洁白,无瑕,晶莹的白雪,也许是世上最纯粹而唯美的。当大地在白雪的包裹下熟睡如梦中的婴儿,那梦,应该也是美好的,没有纷争,没有杀戮。

可是,鲜血与仇恨居然把永远洁白的雪也染红了!仇恨,是生长在大地心脏最柔弱处的一棵毒草,它得意的狂笑,吞噬着原有的无忧与纯真。

他叫红雪,傅红雪。他的生命是在被鲜血和仇恨的红雪包裹下诞生的,所以,他叫红雪,他是复仇的化身。

这样的名字,这样的命运,是否注定的悲哀?

在那个永远看不见朝阳的希望的黑色屋子里,他是一个黑色的孩子,是的,还只是孩子,可是眼中已经没有了孩子应有好奇与渴求。在不停的拔刀、挥刀、拔刀、挥刀中,一个人一生最灿烂的年代悄然而逝。在那座茫茫大漠的城镇里,他还是黑色的,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刀,还有眼中不见底的黑暗与深流。他拖着自己残疾的腿,在人们或惊异或不屑的眼光中慢慢走过,每走一步,都似要努力把全身的力量与情感发泄在这无边广阔的大地上。他可以忍受寂寞与羞辱,而这一切,同样只有一个原因——仇恨。

当我们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打一个人,我们的手会因为力量的反弹而痛苦不堪,那么,用尽全部力量去恨一个人,自己是不是也会为这过于强烈的仇恨而成为祭坛上最无辜的祭品?

一直固执的坚信:爱,是人天生的本能,而恨,却是后天的重塑。所以,恨得越深的人,心中的爱一定越浓,因为爱和恨本来就如同太极的两边,相辅相成,看似不可调和而实则密不可分。这是性情中最为极致的两种情感,此消彼长间,写尽一生的沧桑。

他爱的是谁?是黑暗中那个温柔甜蜜的神秘女子么?她的动作那么轻柔,像情人,也像母亲。是的,一个没有恨、只有怜爱的母亲。可是她走了,不辞而别,他甚至不知道她的样子。那春风一般惹人心醉的回忆,究竟是让他的心复苏,还是在离别后,更加陷入深深的迷津泥沼,愈挣扎,愈是无法自拔?

那个叫做翠浓的女子,我本来也只当她是一个卖笑的货腰娘,尽管这样的女子大多有着悲惨的身世和难以与人言说的痛楚,然而,风尘万丈,纵使白璧也难免蒙尘,生活的无奈让她们中的太多人忘记了尊严和耻辱,变得麻木,变得宿命。所以,我们怎么也不能明白,为什么可以站的和刀锋一样笔直、和岩石一样坚毅的男子,如他,竟偏偏会爱上这样的女子?

可是,他还是爱着,并且从不后悔。尽管他们的生活不是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而是充满矛盾和痛苦。他是一个为仇恨而生的人,仇恨占据了他灵魂的太多,让他无法正常的爱。他的爱,饱含害怕失去的恐惧,而她,却只是一个女人,无休止的奔波与无法实现的依属,让她厌倦。他们像两只刺猬,离得太近,会痛;离得太远,又冷。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和被伤害中,爱情的味道变得那样复杂而难以捉摸。

然而,当她甘心用自己一命换他一命的时候,我们还是明白了,这世上,仇恨可以夺去一个人的生命,爱,也同样可以,只是,仇恨的循环,周而复始,没有尽头,爱的牺牲却可以无怨无悔。尽管在活着的时候,连我们自己也许都不知道这爱竟然是这样的深了,深入骨髓。

想到那个寂寞如铁、冰冷如刀锋的男子,他的爱与恨,就像黑色的刀和苍白的手那样,对比宛然,黑白分明。可是我却最爱他与叶开相视的一笑,如同冰雪初霁,乌云在阳光乍现的一刻镶上了耀眼的金边,几乎令人眩晕的灿烂。只可惜,这一笑太短暂了。

为什么,上天要让他生在仇恨的海洋里;为什么,上天让他成为一个有着病痛与残疾的人,却还要他练成世上最精深的刀法?这是补偿,还是加倍的折磨?他可以为了仇恨,忍辱负重,而他只不过是一个热血方刚的年轻男子而已。叶开,那个不是兄弟却比兄弟了解他更多的叶开,对他说:“没有人逼你,是你自己在逼自己,而且逼得太紧。”这句话无异于一个惊雷,一条鞭子,让他痛,却无从回避。

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在梦中哭醒,连做一个甜甜美梦的权利都不被允许,这究竟是怎样残酷的刑罚!

而最残酷的是,他原本和这仇恨没有任何关系!一个阴差阳错的玩笑,却让他失去了童年的欢乐,朋友的陪伴,爱人的甜蜜。最后,连复仇的快感也一并失去。

这个最大的玩笑,可以轻描淡写用短短一句话就能说尽,然而,却让人心疼得想流泪。可是即使流泪,也永远无法弥补这样惨烈的代价。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而我们应该庆幸的是:他始终没有倒下去。翠浓死了,他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但是,即使仿佛已遭遇到人世间最大的痛苦和不幸,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要倒下去了,他却依然站着。他还能走,虽然很慢,却没有停下。还是叶开,他说:“他现在像是个受伤的人,但只要他还活着,无论伤口多么深,都总有一日会好的。”

是的,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永远活在每一个深深爱着他的人心里。像他的刀,锐利而坚硬。那是边城最后的风景,如同冬天的雪,在阳光下,依然动人。

傅红雪——《天涯明月刀》

天涯还是依旧那么遥远的天涯,是看不到尽头的彼岸忘川,“断肠人在天涯”,策马徐行,浅吟低唱。

明月还是依旧那么光辉的明月,是看尽了世间悲欢的古今见证,“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千载不变的皎皎月光,恒久宁谧。

那么,刀呢?

如果刀还是那把刀,锋利,尖刻,那么,人,是否还是那个人?那个敏感、高傲、却有有着不设防的脆弱的人?

到了天涯明月刀的时候,傅红雪不再是傅红雪了,我是说,他不再是那个为复仇而生的傅红雪,他的生命中,有了更多的情感与责任。

但他永远是傅红雪,因为他的刀,还是世上无双的快刀;也因为他的人,永远是那个带着虽然对人世淡淡悲哀、却并不曾绝望的人。

依然是黑色的衣服,苍白的脸庞和双手,依旧是冷漠如磐石的神情,也依旧是仿佛与寂寞形影相随,但是,如同明月,阴晴圆缺间,总有微妙的变化,在不易察觉时已悄然发生;亦如天涯,究竟何处是天涯,故乡,在久别之后就不似异乡么?

有人说,傅红雪到了天涯,就仿佛不再是傅红雪了,那个曾经在边城演绎多少如泣如诉的傅红雪,那个让人心酸、心痛得想为他流泪、想把他拥在自己怀中用体温融化仇恨冰雪的傅红雪,傅红雪,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如果不是傅红雪,他怎么会为那曾经刻骨铭心的恋情依然无法开释,苦苦纠缠?如果不是傅红雪,他怎么会用手上的刀,做到那么多常人也许永远无法企及的事情?

可是,刀,有时候不只是用来杀人的。也不是只有叶开,才懂得大爱的道理。

刀,是傅红雪的生命,他的刀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从未放下过手中的刀。但是,在孔雀山庄,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宫殿,为了迎接新的生命,他终于放下了他的刀。

手上沾满鲜血,却是为了生命与希望。如果说曾经的苦难是涅盘时的必经之路,那么,此时的他,因为已经过血的洗礼,就像是一只经火的凤凰,获得了第二次新生。

倾听着怀抱中生命的跃动,他忽然感觉到种前历未有的宁静和欢愉。他终于知道,这世上绝没有任何事能比生命更重要。仇恨,当然更不能,何况仇恨本来就是腐蚀生命最厉害的武器。

只是,生命中还有很多事,比复仇更重要,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人是为了名利,而有人是为了一种信仰,武林正道。

甚至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在与公子羽关系江湖的一战中,傅红雪遇到了对手,逢上了挑战。只是,这神秘而危险的对手,究竟是别人,还是自己?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

相传这是佛经中地藏菩萨得名的由来。地藏菩萨发愿普度众生,“地狱未空,誓不成佛。”那种大慈悲与大坚忍,让他不似神明,而朴素的近乎人间的仁慈者。然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不是一句华丽的口号,是舍身饲虎的勇气与决然。

所以,公子羽说,只有你能参透各种真谛,因为只有你“能忍受别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也能承受别人无法承受的打击。”

可是,因为坚忍,就注定要承受比别人更多的折磨,这,又是否公平?

上天永远是智慧而悲悯的,它让他曾领略爱的刻骨与苦涩,而今,它也愿意让他去亲自尝一尝爱的甜美与芬芳。

当她抬起头,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又看见了他!她是一个苦命的女子,风尘迷失了她的名字,但,不是本性。她的快乐就是能够照顾一个比她还需要照顾的人,在那个时候,她就快乐的像个孩子,纯真而无邪。

可是,他却不辞而别。她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有未完的事,她只是感到悲哀,却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这个孤独的人?

历经种种,他们在小溪边又一次相见。这一次,不是偶然。

“他们就这样互相默默地凝视着,很久都没有开口,幸福就像最鲜花般在他们的凝视中开放。”

我固执的认为,这是古龙写出的关于爱情,“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最美文字。

花满楼

当我们在三月的春风中惬意的闭上眼,任阳光或是雨丝轻轻抚摸我们的嘴角与眉梢。极远处的田野里,近处的小楼上,到处都满是盛开的鲜花,有名,无名,却无一不开得热情而美丽。深深吸进一口甘醇的气息,那淡雅又不失热烈的芬芳,会让我们有着怎样迷惑与感激?

想象中唯美的画面,一定要有花朵做背景,那世上以美为生存目的的生命,高低摇曳着,仿佛讲述温柔的故事,在风中,浅吟低唱。

如果可以,我愿去荷兰看大片的郁金香,我想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丛中小憩;我也愿意像章子怡在《十面埋伏》中那样,忍不住央求心爱的人:带我去山花烂漫处。在这样远离红尘的世界里,享受生活中难得的宁静与祥和。

然而,这样朴素的念想,对多少人的一生,似乎都是奢望。

——题记

“黄昏时,他总是喜欢坐在窗前的夕阳下,轻抚着情人嘴唇般柔软的花瓣,领略着情人呼吸般美妙的花香。小楼上和平而宁静,他独自坐在窗前,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上天赐给他如此美妙的生命,让他能享受如此美妙的人生。”

他带着淡淡的笑站起来,优雅而沉静,如同这夕阳,这花香。他点燃灯火,为远来的客人照亮眼前的一切,而他,却连客人的样子都无法看见。

多少年了,永远不会忘记他是怎样带着气定神闲的微笑和对生命满怀的情感,这样毫不设防闯进我灵魂的世界。花满楼,一个注定一生要在黑暗中度过的盲者,对生活,却有着比多少健全人更敏锐的触觉和更深刻的领会。他从不抱怨,相反,只有感激。

感恩,这是一种怎样难能可贵的品质。在世俗渐渐蒙蔽了人双眼与心灵的时候,这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已经成为当下快要绝迹的一种美德。每个人都在怨天尤人,为名声的高低,为利益的多寡,为上天的不公,为他人的不解……我不能想象,如果身边陪伴的是一个这样的人,是不是连我世界的天空也会变得黑暗?而他,却一味浅浅的笑着,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又仿佛把生活中的一切看得比什么都更重要。于是我知道,和他在一起,我的心是平静的,祥和的,“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他的名字叫做花满楼,这个名字的美,似乎大俗,却又偏偏无法言说,让你觉得,这个男子,仿佛生来就是要叫这个名字的。大气中的温情,儒雅而又带着浓重的爱,即使他不是富甲一方花家的七童,即使他没有绝世的武功,他还是只能叫花满楼,没有别人配的上这样的名字。

这样热爱生命的人,他的名字叫做花满楼,却偏偏看不见百花满楼时那夺目的颜色与风采,谁也不能不说:老天,有时候实在不公平。

可是,他笑着反问,世上多少人双目明亮,但是那些人,有没有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屋顶的声音?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知不知道秋风中常常都带着从远山上传来的木叶清香?明亮的双眼,又怎能比得上心灵的澄澈?“你能不能活得愉快,问题并不在于你是不是一个瞎子,而在于你是不是真的再乎你自己的生命,是不是真的想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武侠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血雨腥风的世界,为了金钱、名利,人们红着眼,迷失了本性。而他轻轻的一番话,却如同当头棒喝的梵音,有着最简单的大智慧,揭示着人生最根本的道理:热爱生命,享受生活。

这句话,是亘古的真理,永远不怕衰老,就像花,只要有阳光和水,只要有心和爱,就会开放的生机勃勃。

我一个好朋友曾经给过我一个至今让我受宠若惊也深深为之感动的评价,他说我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是的,享受生活,享受生活的快乐与幸福,也享受生活给我的苦难与挫折。当我穿着牛仔裤运动鞋去小店吃完廉价美味的麻辣烫、心满意足为地摊上五光十色的小玩意眼花缭乱的时候,当我背上大大的旅行包去我喜欢的地方,攀上山崖只为了嗅一下野花香的时候,当我窝在老公身后看他给我烧晚饭的时候,我无疑是快乐而满足的。而当我在古龙的祭日和朋友去偌大的操场喝光不知多少罐啤酒,趁着酒意放肆的大哭大叫发泄胸中多少愤慨的时候,我亦不能说自己是不快乐的。大睡一场,又是一条好汉。那个时候,我想,如果我遇见花满楼,虽然他看不见,但我一定会对着他露出最真诚的微笑。纪念曾经的一刻,我们心意相通。

我深深爱着这样的男子,这种爱,不是单纯的爱慕或是钟情,而是渴望心灵的契合。与他一起,泡一壶好的香片,一起闻着满楼的花香,甚至可以什么都不说。我也不会是他爱的女子,但是在人生的长路上,有过同行,却仍然值得珍惜。

古龙笔下的男人们

4, 李寻欢

那样苍白的面庞,那样修长的手指,那样淡淡的笑容,带着淡淡的温暖,也带着淡淡的忧伤,还有那不肯离手的酒杯,手中那永远也刻不完的雕像。一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刀,一个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人。

独一,意味的不仅仅是高贵;无二,意味的还有寂寞,深深的寂寞。

李园的红梅又开了,映着白雪,分外精神,而那个脸比雪更洁白、衣裳比梅更艳丽的女孩子,却再也等不到心上的人了。她迟疑着,等待着,终于还是披上了美丽的大红嫁衣,此情此景,她也许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只是没想到,却是为了别人。他已经离开,离开她的生命和她的爱情。

从此,天涯陌路,从此,与君无涉。当洞房的红烛无言熄灭,一切,岂非已成定局?

憔悴了容颜,流逝了风尘,本以为也淡忘了昔日的铭心刻骨,所有的所有,都敌不过滔滔逝水,急急流年。当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终将风轻云淡。

而他,为何归来?既然归来,又何必离开?

他的手一抖,似再也无法稳如磐石,那例无虚发的飞刀,本来就是利刃,伤尽别人,也伤透自己,任凭上天下地,总是回避不得。

那刀的名字——唤作情。

他是风流洒落的探花郎,一生风光无限,他的荣耀,如日中天,有势不可挡的锋芒。

奈何,他亦是江湖儿女,恩情比天高,比天大,心债不偿,又如何安心?

一份感恩之心,竟葬送三人终生的幸福,都说世上的对错如黑白,再也混淆不得,为什么又偏偏开下这样大的玩笑?浪子有泪,佳人断肠。谁何曾错,真心的爱又怎么会错?

这,莫非就是所谓的孽缘么?

又斟满一杯酒,他的嘴角浮上一缕不易察觉的甜蜜,哪是当年雪中嬉戏的无忧无虑么?又是一抹愁云袭来,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他好看的眉梢。一下,又一下,终是难以平复。

最爱的人离开他,最好的兄弟误解他,他却始终,不抱怨,不怪尤

只余一声悠长的叹息,在夕阳下,袅袅不绝。

见过关于他最美的文字,是说他是一个把生活当做艺术的人。为着欣赏永恒的悲剧之美,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甘愿用误会与悲伤,做成人生舞台最华丽的背景。

我却只想像孙小红一样,勇敢地跑到他面前,只问一句:你,可值得?纵无悔,能无憾?

他仍然只是一笑,那么淡淡,仿佛千言万语,已尽在不言中。

那一笑,真真美得让人只想流泪,只想一醉。美得像天上的流星,又像飞蛾扑向的火焰。

他叫寻欢。人生苦短,为欢几何?譬如朝露,去日无多。何不把酒,及时行乐?既名寻欢,何不寻欢?这是多少人的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他却缓缓放下了他的酒杯,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说:人生,总有许多事,是不得不做的,即使你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苍白的脸发出了圣洁的光,天地间,仿佛没有人比他更高大。

鲁迅声声发狠:一个也不宽恕。

而他却说:宽恕,是这世上最大的美德。

我又忍不住了:你宽恕了别人,可是谁来宽恕你?那个余生也许要永远以泪洗面的女子,她是否真的能原谅你?那个无辜却要背负仇恨的孩子,他是否能原谅你?

他默然。我后悔不该一刀刺向他心口的最痛处。也许,这就是世间女子爱上本不应在这世间的神话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他们挚爱,本来,这应该就足够了,爱的真谛,本来就是宽恕一切。

然而,夕阳下,他的身影,依然落寞,步履沧桑。

那最后一柄没有发出去的飞刀,在他心中,拔不出,撂不下。

我唤他:如有来世,千万记得与有情人做快乐事,不要再问是劫是缘。

他无声的笑了,那笑,依然灿烂如花。